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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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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厚重的大襖就這樣落在了方鶴的肩頭, 方鶴轉頭,便看到吳成仙半臥在粗壯的枝幹上,狹長的眼眸微瞇,就這樣朝著方鶴的方向望了過來:

“這天空上有什麽嗎?讓你看了這麽久,嗯?”

吳成仙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從嗓子深處,輕發出一道哼聲。柔和的月光穿過樹枝,仿佛被人輕輕用手揉碎打散了一般, 斑駁地映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腳尖輕點樹枝,從枝丫上面飛身下來, 落在了地上。

就這樣踏著月光與銀河, 緩緩走到方鶴的面前。

“莫非你是想我了?嘖, 早知道你會如此想我,我就該好好陪著你的。”

方鶴的面目平靜,內心波瀾不驚, 甚至還有點想笑。他的目光一路向下,落在吳成仙腰間處。在那裏,正懸掛著一片翠綠色的葉子,正是之前從方鶴那裏拿走的那件偽靈器。

這本來沒什麽問題。可偏偏,吳成仙穿的衣服,每次都是紅色的。

“怎麽, 不好看嗎?”吳成仙輕笑道,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起這片葉子,月光穿梭在其間, 將這片葉子顯得通透嫩綠。

方鶴含著笑道:“好看。”

紅配綠,賽狗屁,特別好看!

吳成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這片翠綠色的葉子,微微擡眼,朝著方鶴說道:“這可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呢,我可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方鶴:“定情信物?什麽定情信物。”

吳成仙慵懶地輕哼道:“我予你丹藥,你予我靈器,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想抵賴不成?”說著,他的手指輕輕勾放在方鶴的衣領間,慢慢地摩挲著。他此刻湊近了些,細密的呼吸就這樣噴薄在方鶴的頸間,低懶道:

“你之前不是想跟我做道侶嗎?等什麽時候,我們昭告天下,禮數到了,我們自然便成了。”

說到後來,吳成仙的語氣慢慢放柔了些,就好似將所有的戾氣藏在深處,只將柔軟展現在方鶴的面前。他伸出手,將方鶴額前的碎發撥開,低緩地道:“你說,這樣如何?”

“這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吳成仙的人了。”

紅衣獵獵,吳成仙的墨發在空中飄揚,他的目光全然落在方鶴的身上,眼神深處仿佛醞釀著無數的愛意,可偏偏嘴角揚起了一抹輕佻的笑容,破壞了他的所有偽裝。

方鶴完全沒有想到,吳成仙竟然是如此斤斤計較的人!他將他第一次見面的所有的話語,都反擊給了他。說當道侶就當道侶,沒有一點想要慫的痕跡。

方鶴輕咳了一聲,眼角微微揚起,看向吳成仙,眼中滿是歉意。他輕輕揚起手臂,手指半搭在吳成仙的身上,輕聲說道:

“你是個好人,但是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吳成仙:???

他嘴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滯在臉上,顯然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吳成仙,還會被人稱作好人。只不過,更讓他感興趣的是他後面那句話。

吳成仙沙啞著嗓音問道:“為什麽?但凡你要什麽,我都能替你弄來。這天上地下的東西,沒有人,能比我給你的多。”

方鶴:“當真沒有人嗎?”

吳成仙瞇著眼睛:“你什麽意思?”

方鶴指了指吳成仙腰間的葉子道:“這葉子,是旁人贈予我的。你剛剛所說的一切,也有人,跟我說過一模一樣的我。”

“他也說過,這天上地下的東西,他都能給我弄來(最重要的是靈晶)。可是,我還是拒絕了他(加入補習班)。”

方鶴一字一句地說道,隱去了話中比較關鍵的字眼,他的目光狀似極淡地落在那片葉子上,眉宇間閃過極為覆雜的身上。這讓吳成仙心中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他再次看向這片葉子。這一次,他的靈識一點一點地蔓延到這片葉子上,不放過任何一絲角落。突然,他眉頭微皺,目光中閃過一道不可置信。

他在這片葉子的角落處,捕捉到了一絲熟悉的清冷氣息。

“這是……謝靈臺?”吳成仙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他的視線再次落在方鶴的身上。此刻,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調笑的意味,反而神情嚴肅地說道,“你認識謝靈臺。”

“何止認識……”方鶴微微彎起了嘴角,他彎腰,手指輕輕地一勾,便將吳成仙腰上的這片葉子輕而易舉地給扯了下來。

他就這樣站在月色之下,手裏把玩著那翠綠的葉子,似笑非笑地睨了吳成仙一眼道:“你若見過我的劍,自然就會明白他的劍。”

方鶴言語不詳,可話中的意思卻讓吳成仙深思。他站在方鶴面前,定定地看著方鶴一眼,隨後眉頭輕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見見你的劍。”

吳成仙說著,他的身形快速地朝著方鶴駛了過來,他伸出手,清涼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方鶴的脖頸時,便感覺到一道鋒利的劍芒,朝著他的手掌刺來了過來。

劍光驚天,仿若像是要劈開這黑暗的天空一般。濃烈霸道的寒意直逼吳成仙的手掌,極致的冷意順著吳成仙的手掌,向上蔓延,很快覆蓋在他的手臂上。

吳成仙怔楞地站在原地,擡頭看著那漫天的寒霜飛雪。在這樣寒冷的天色下,他能夠明顯察覺到他經脈裏,靈氣和血液流淌的速度變慢了一分。

這一分雖然極為不明顯,但吳成仙卻能夠敏銳地感知到。他的目光落在方鶴的身上,神情中帶著些許的覆雜。

這一劍之前,吳成仙並不信方鶴所說的話,畢竟謝靈臺戰鬥雖說用劍,但不妨也用過花草樹木來做過劍。因此,被謝靈臺用過的葉子雖說罕見,但並不是不存在。

他之前猜想,或許這片葉子,曾經被謝靈臺拿在手上過,因此才沾染了極淡的氣息。但現在,看到這道劍光,吳成仙便又說不準了。

這劍勢,雖說同謝靈臺的劍,有很大的不同。但仔細琢磨起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眼前叫做“小方”的人,在行劍的時候,都帶著強烈的“謝靈臺”風格。

不多一句廢話,不少一分氣勢。這種劍勢是不能被偽裝的,顯然,眼前這個叫做“小方”的人,必然在一段時間中,同謝靈臺日日夜夜待在一起過。

吳成仙收起攻擊問道:“你同謝靈臺是什麽關系?”

他停頓了一下,將心中最有可能的答案說了出來:“莫非是師徒關系?”

吳成仙所說的師徒關系,自然是謝靈臺為師,“小方”為徒。可是,當他擡起眼睛,目光觸及方鶴臉上那神秘莫測的笑容時,又有些不確定。

難道他猜錯了?他的眉眼中逐漸染上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低聲說道:“你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就是……”師徒關系。方鶴本來想認了這個名頭的,但是話語到嘴邊的時候,他停頓了一會兒,還是將這四個字硬生生地在嘴裏停住了。他的目光在吳成仙的身上轉了一圈,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裳,道:“你同我什麽關系,我自然便同他,謝靈臺是什麽關系?”

方鶴的聲音極淡、極輕,目光四下落著,找不到什麽焦點似的。吳成仙的眉眼微微一蹙,他的眼神中閃過幾分不可思議,詫異地說道:

“沒想到謝靈臺是這樣一個人!”

他和眼前的“小方”是什麽關系?吳成仙心裏跟個秘境似的。他對方鶴只有幾分的喜歡,就像遇到了什麽新鮮好玩的事物一般。只不過,這是他吳成仙一貫的風範。

但是……

吳成仙完全沒有想到,謝靈臺居然是這樣的人!

當真是看不出來啊。

吳成仙頗有興趣地舔了舔嘴唇,他輕輕地伸手,將方鶴身上的大襖收緊了些。他的眉眼中像是飽含了無盡的神情,仿若將天邊的星光都盡數揉碎在了他的眼睛裏。

吳成仙:“天涼,早點回去吧。”

方鶴有些驚訝地擡眼,看著他的眉目微柔,俊美的面容就這樣慢慢地靠近他。他的呼吸淺淺地打在他的身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低聲道:

“你有一點說對了,我是好人,可不把我同謝靈臺歸為一類,嗯?”

方鶴眨了眨眼睛,看著紅色的衣衫就這樣消失在夜空之中,他輕輕地舔了舔嘴唇,總覺得吳成仙誤會了什麽。

不要把他跟謝靈臺歸為一類,可是他們在他剛剛即興編撰的故事中,他倆不都是追求者嗎?

方鶴慢慢摩挲著葉子上的葉脈,想了想,又將它懸掛在了腰間。

幾個時辰過去,天色微亮,方鶴打開了房間的門,便看到金桂急匆匆地走在路上,他的神情極為嚴肅,在見到方鶴之後,只是略微點頭,打了一聲招呼。

方鶴面色一正,便知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他快步朝前走了兩步,來到金桂的身旁,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麽了?”

金桂快速地說道:“昨天九宵城內,八人死亡。”

方鶴驚訝地問道:“怎麽回事?”

金桂憂心忡忡:“不知道,這八個人死亡方式不同,身份不同,就連地點都不同。”

方鶴眼睛睜大:“怎麽會?”

他嘴上是這麽說的,但心中,卻隱隱有一種預感。這些人,怕都是考核者。

果然,當金桂在紀趙面前,將那些被殺的人的姓名一個一個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方鶴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了。

這八個死亡的人,竟然全都是考核者!

這些人的姓名,方鶴昨天在天幕上就曾看到過。他們的排名不前不後,但位置都算得上中等、甚至不錯。然而就是這樣,他們便被殘忍地殺害。

方鶴嘴裏微微吐出一口氣,總覺得心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弓弦微微松了松。暴風雨的平靜,終於過去,此刻他們將迎來真正的關鍵時期。

方鶴按捺住自己好奇的心思,連續幾天,都緊隨在紀趙的身旁,偶爾詢問一些煉藥的術法,反覆推測自己炸爐的根本原因。

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個真的“小方”一般,認認真真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但即便如此,方鶴也能夠迅速獲取到外界的消息。

在這幾天裏,又有幾名考核者被殺了,他們死亡的姿態千奇百怪,就像暗處裏有無數的人,盯著他們出手一般。就連程綠和,都被偷襲了兩三次,受了輕傷。

在接二連三的死亡之後,一道陰影籠罩在九宵城人們的頭頂。原本繁盛的街道,慢慢地變得人煙蕭條,但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死亡的降臨。

“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共死了兩百三十一個人。”金桂的眉眼間帶著些許的凝重,低聲朝著紀趙匯報道,“現在外界人心惶惶。他們這些人,好像是有目的的在殺戮。”

紀趙輕輕點了一根檀香,濃郁的香氣在空間中飄蕩著,他的視線淡淡地落在檀香上,一邊看著那根火苗忽明忽滅,一邊說道:“凡是一個人,他做一件事情,總會存在理由的。”

“顯然,這些人並不是互相商量過的,他們分批行動,手段薄弱,定然是有什麽東西在後面推動著他們做這樣的事情。你從程綠和的身上打探到了什麽沒有”

金桂:“沒有。程綠和殺了那幾個人之後,掀開他們的面罩看了看,就說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紀趙吹了吹檀香,裊裊的煙霧遮擋了他臉上的表情:“現在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不能一概而論。你說對吧,方鶴?”

方鶴本來垂眸細思的,乍一聽到“方鶴”這兩個字,他的魂都差點嚇了出來。然而幾乎只是一眨眼,他便穩住了自己的情緒,茫然地擡眼,看向紀趙。

“小方你啊,是越來越有趣了。”紀趙將檀香插上香爐裏,袖袍微微揚了揚,仿若剛剛只是隨口一叫一般。但是方鶴清楚地知道,並不是這樣。

他還在試探。

只不過這試探的語氣和口吻,明顯地不同了一些。他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方鶴一眼,隨後朝著金桂說道,“我之前讓你去跟的武勝天怎麽樣了?”

武勝天?

方鶴垂著眼眸,面上不動神色,心中卻微微一驚。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紀趙居然派人去跟武勝天。但仔細想想,這樣才像是紀趙的作風。

他從來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只不過,他不像是王友善一樣,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便會立刻揪出來,當著眾人的面,進行質問。相反,他會仔細觀察,謀定而後動。

如果紀趙真派人跟蹤武勝天,那麽他可以相信,武勝天這幾日的反常,定然都落在了紀趙的眼裏。

果然,下一秒,金桂的聲音便在方鶴的耳旁響起:“武勝天,他也參與了這次的殺戮計劃。”

聽到這個消息,紀趙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驚訝,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指尖輕輕地扣在靠椅上,蹙眉思考了一會兒,最後繼續說道:“倒是有趣。等明天,將這武勝天帶到我的面前來。”

金桂低聲道了一聲“是”。他剛剛直起身子,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在下刀狂野,特地前來拜訪。”

刀狂野?方鶴能夠清楚地看到,當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紀趙的眉眼微挑,他輕咳了一聲,朗聲說道:“刀兄何必客氣,請進便是。”

順著這句話,方鶴上前一步,走到大門口,將刀狂野引入紀宅。與此同時,方鶴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刀狂野的身後。

厲萬聖正待在那裏,目光微垂,身上的盛氣淩人的氣勢消減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普通,但若將目光與其對視,便能感覺到他眼底深處暗藏的鋒芒。相較於之前的厲萬聖,此刻的他無疑內斂了不少。

方鶴的目光輕飄飄地從他的身上掠過,視線重新回到刀狂野的身上,輕聲說道:“請進。”

刀狂野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視線落在方鶴的身上,帶著些許的打量,問道:“你就是那個重傷王友善的道友吧,幹得棒!”

“王友善這個家夥,早就該教訓教訓了。”說著,刀狂野伸手拍了拍方鶴的肩膀,他的力道十足,一掌落下,方鶴的身體便麻了一半。只不過好在,他像是很快意識到了這點,下一掌拍下來的時候,力道收斂了不少。

“不好意思啊道友,我這人啊,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方鶴淺淺地朝著對方笑了一下後,便沒有說話,直接沈默地將刀狂野帶到了大廳處。

一進門,刀狂野便朝著紀趙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雲息公子的藥當真是神奇,我吃下這一顆丹藥之後,整個人便松快了不少,就連平日裏的小傷都給治好了。”

紀趙搖了搖頭,看了刀狂野一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輕咦一聲說道:“刀兄最近幾日可是受過重傷?”

“這都瞞不過雲息公子。”刀狂野苦笑地說道,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瞞雲息公子,此刻來到貴府,就是想來問問,雲息公子,你對這次殺戮者有什麽線索不?”

紀趙:“怎麽刀兄對他們這麽感興趣?”

刀狂野擺了擺手,一臉嫌棄地說道:“別提了,我之前就招到他們圍攻了。還別提,這些人下手極為狠辣,而且天賦也算得上不錯。我就納悶了,這第三重天,何時多了這麽多有天賦的修士,他們為何又聚在了這九宵城中。”

這才是他現在來找紀趙的關鍵所在。

聽到這裏,紀趙沒有說話。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金桂。金桂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方鶴一起,走出了大廳。沒過多久,刀狂野身旁的人,也跟著退了出來。

兩人進行了一番密談。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方鶴並沒有想去找厲萬聖的打算,顯然厲萬聖也是。兩人的視線根本沒有絲毫的交集,仿若當真不認識一般。

只不過……不交談也是不可能的。

過了幾天,方鶴便以購買藥材為由,走出了紀宅。一路上,他很小心謹慎地沒有被旁人見到,直至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他才來到厲萬聖所在的落腳處。

一進去,便聽到厲萬聖低沈著嗓音,極為狂躁地說道:“他們瘋了!”

方鶴沈著一張臉說道:“他們確實瘋了。”

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中等天驕的考核究竟是什麽,但是他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除了他們之外,天幕上出現的名字都是他們的敵人。只要殺掉在他們前面的人,他們的排名,自然可以向上提升一步。

這點,無可置喙。

他們現在,在天道的約束下,根本就不可能說假名,除非像方鶴一樣,以法號代替稱呼,否則,在別人的詢問下,都會迫不得已說出自己真實的名字。

因此,這些來自一千多年後的天驕們大可憑借這一規則在九宵城內大肆屠殺。三千多名修士,在這九宵城中,也算得上極為龐大的一群人了。

然而這點並不是最重要的,像方鶴這樣,沒有多少人認識的新面孔,顯然危險要小一些,但是像厲萬聖這樣,比較有名氣的,生命時刻受到威脅。

方鶴朝著厲萬聖問道:“之前殺刀狂野的那批人是你引過去的?”

厲萬聖搖了搖頭:“不是我。我藏得好好的,天天跟在刀狂野身後,練習刀法,跟他真的師弟沒有什麽區別,只要小心謹慎一點,估計不會被發現。”

方鶴:“那就說明,刀狂野身邊,還有一名考核者。”

厲萬聖:“我想也是。”

方鶴和厲萬聖簡單地交流了一下目前己方所知的信息,對於雙方的處境,都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尤其是,他們將參加考核後的每一天流程都詳細地覆述了一遍,事無巨細。

厲萬聖皺了皺眉:“這樣看來,我們倆並沒有幹什麽特別的東西啊,那為什麽我們的排名會這麽高?”

他們完全被天道的考核給弄暈了。

方鶴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天色,發覺時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辭。在離開之前,他低聲囑咐道:“最近幾日,你小心一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這次離去的時間點,應該在九宵城覆滅的時候。”

厲萬聖的眉宇間閃過幾分詫異,他低聲詢問道:“為什麽?”

方鶴:“綜合了我們兩個人行動的軌跡來看,我們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九宵城。刀狂野是因為師門采購,你是他的師弟,便同他一起跟了過來。而我,則是因為紀趙來這九宵城游玩,我是他的仆從,便也跟了過來。”

“我們的考核地點,應該就被天道局限在九宵城內。而一旦九宵城覆滅,那就代表著,我們的考核結束。”

“好像真的是這樣。”厲萬聖有些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苦笑地說道,“現在,我都不知道,我是該期待九宵城覆滅的那一天早點到來,還是晚點到來。”

早一點到來,城傾覆滅。晚一點到來,他們的生死便多一分危機。

方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定要做好準備。因為,那絕對是一場硬仗。”

九宵城覆滅,他們作為考核者,自然也要面臨這個危險。這才是隱藏在中等天驕考核中的最大殺機。

方鶴囑咐了厲萬聖幾句之後,便順著小道離開了厲萬聖所在的宅院,來到了九宵城的主幹線上。

昔日裏最繁盛的街道,此刻人丁蕭條,就連街道兩旁的地攤鋪子都少了不少,襯得整條街道越發的冷清。方鶴埋著頭,大步流星地朝著紀宅走去。

這個時候,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他順著聲音望去,便看到他頭頂的酒樓處,窗扉洞開,一道紅色的衣袍正微微探出了邊角。

吳成仙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謝靈臺,沒想到你表面一本正經,內在卻薄情不已。你惹的風流債,打算什麽時候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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